第 52 章 逆鳞(2 / 2)

想到这里,凤清韵的面色越发难看下去,就好似在跟自己生气一样。

龙隐见状连忙凑上去哄道:“又怎么了?我的祖宗?”

凤清韵咬牙切齿道:“……我没你这种把逆鳞乱送的孙子!”

“这怎么能说是乱送呢。”龙隐拥着人笑道,“能让我夫人高兴,莫说是一片逆鳞,便是龙心也——”

他话未说完,凤清韵却好似那个被人掀了逆鳞的人一样,当场变了脸色,抬手捂着他的嘴瞪向他:“你还敢提幻境之事……!?”

龙隐隔着手跟他对视,见凤清韵只提幻境不提麟霜剑,便是当真不记得昨晚药效混乱时的记忆,他在心底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面上则连连笑道:“好好好,不提,本座不提便是了。”

言罢,见凤清韵面色还是不好,他于是叹了口气将人往怀中带了带:“这逆鳞是本座心甘情愿取下来的,凤宫主又何必愧疚呢——”

凤清韵原本沉浸在自责中,闻言却一下子品出了些许不对,当即抬眸一眨不眨地看向龙隐。

喝下孟婆汤的人不是我吗?怎么就让你心甘情愿地摘了逆鳞?()”??卟獓?虎??卢?厐?“???????彛?摬拏恏??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龙隐:“……”

哪怕是再擅长编瞎话的龙,此刻也有些汗流浃背了,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许是那卖药的看你出手阔绰又长得好看,不像是回回头找茬的人,于是就故意骗你钱财,那三瓶中可能只有最后一瓶有效——”

这话编出来龙隐自己都觉得这话不可信,凤清韵又不是傻子,闻言果不其然脸黑到了谷底,一下子从他怀中坐了起来,龙隐见状还想往前凑,却被人抬脚直接踹在了他肩上:“……你给我闭嘴!”

那白皙的右脚配着光裸的脚踝,就那么踩在他肩膀上,从龙隐的角度顺着小腿看过去,甚至还能窥到更加不为人知的隐秘。

龙隐一下子停住了动作,并且乖乖闭上了嘴,只不过在凤清韵没看到的地方,他的喉结几不可见地滑动了几分。

然而凤清韵不知道这些,他甚至以为自己这个动作充满了压迫力,骂完还嫌不解气,于是踩着龙隐的肩膀继续道:“你个谎话连篇的王八蛋……从前世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让我高兴的话!”

然而他越是努力越是适得其反,骂得人恨不得让他多骂两句。

不过堂堂魔尊暴露此等癖好似乎有些有损颜面,于是龙隐装出一副被骂到问心有愧的模样,抬手攥着人的脚踝故作受伤道:“……两世加起来,一句都没有?”

凤清韵抽了一下脚没抽出来,当即恼羞成怒道:“……没有!”

可他心下却在小声道:【有也不告诉你个混蛋】。

龙隐被他可爱得心都化了,面上忍不住想笑,但他的演技却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只见他闻言眼神一下子便暗了下去,随即轻声道;“本座确实不会说话……在幻境之中,亦没人教过我。前世便因此惹恼了宫主,谁曾想今生竟又因此招致嫌恶。”

“宫主若是当真恼了我,那我只能负荆请罪,请下禁言咒以做惩戒了。”

他嘴上说着自己不会说话,一番话说出来却充满了心机,但凡换昨晚失忆的凤清韵来了可能就要信以为真心软了。

然而眼下的凤清韵已经被他骗出经验了,闻言只是冷笑:“是吗?这可是你说的。”

言罢他竟当真抬手施了个禁言咒,龙隐一愣,再想张嘴时却发现自己当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面上难得闪过了几分错愕,凤清韵见状勾了勾嘴角,拍了拍他的脸道:“你果然还是不说话时更惹人欢喜。”

龙隐:“……”

他再一次在凤清韵这里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半晌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说不出话只得用传音道:“凤宫主大人有大量,就是不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凤清韵便知道他想问什么了,当即冷笑道:“你再传一次音便多加半天。”

龙隐这下子终于

() 老实了(),?虎????葶???

????鹛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外面却在此刻再次传来了响声。

凤清韵闻声抬眸,陡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就是因为这股动静才被惊醒的。

于是他微微蹙眉,下意识道:“外面怎么了?”

扭头却对上龙隐两手一摊的动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姿态。

凤清韵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脚:“……要你何用。”

然而他嘴上骂完,身上打算起身更衣时,手上却率先动作,珍重无比地把那逆鳞做成的项链放进里衣内后,他才起身披上剑袍,扯着龙隐走出了住处。

酆都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眼下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越发乱做了一团。

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黑压压的夜色下,无数修士在街道上神色匆匆地人来人往,倒颇有些百鬼夜行的意味。

凤清韵拢了拢衣襟,刚想拉个人问下出什么事了,一扭头刚好撞见了昨日那个的妖修。

他眼睛一亮,立刻拦着那妖修道:“阁下,劳烦问一下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街上行人都这么神色匆匆的?”

那妖修闻声扭头,见到是他后当即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然而还没等他的笑容展露出来,再一抬眸便对上了龙隐虎视眈眈的表情,妖修一下子便僵在了原地。

龙隐虽然心下不快到了极致,却碍于被下了禁言咒什么也说不了,只能面色阴郁地瞪着那人。

凤清韵见那妖修被吓得不敢开口,连忙把龙隐拉到了自己身后,抿唇笑了一下道:“家夫已经被我毒哑了,阁下不用怕。”

龙隐:“……”

——毒哑了?!

那妖修愕然睁大了眼睛,心下瞬间掀起了一阵惊涛巨浪。

……又是孟婆汤又是毒哑的,这大美人到底在和他的道侣在玩什么?!

难道他修的是无情道?所以要杀夫证道?

妖修想到这里,再次看向他先前眼中那温温柔柔的美人时,神色间都带上了几分惊恐,好似生怕一个回答让凤清韵不满意,对方便要把自己活刮了一样,连忙道:“……回、回前辈的话,是鬼门提前开了!”

凤清韵微微一怔,抬眸望向那无数人挤过去的地方,果不其然是鬼门的方向。

——鬼门怎么会突然提前开启?

凤清韵心下狐疑,面上却对那妖修笑道:“多谢阁下告知。”

他笑得是让人如沐春风,那妖修却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连忙恭敬地送他离开,低着头不敢再有半点非分之想。

凤清韵于是按着这妖修的指路,带着龙隐走向了鬼门的方向。

然而到地方后,两人却见鬼门前人山人海,在夜色中看起来就跟无数亡魂排着队要投胎一样,透着股说不出的渗人。

凤清韵眉心一跳,随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打算直接往鬼门方向冲的龙隐。

对上那人疑惑的目光后,他开口道:“先排队看看情况。”

() —鬼门非十五而开,分明是大凶,他怀疑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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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原本在排队的修士中,便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而随着这些有心人的观察,他们便逐渐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这用面纱遮盖也盖不住气质的美人,带的竟是个哑巴男人!

在修真界,除非是修闭口禅的佛修,鲜少存在五感不全的人,一般这种人能够入道,要么是世家栽培,要么是大凶极恶,招致天谴之人。

但眼下天道已死,后者几乎绝迹,便也只剩下前者了。

故而不少心思险恶者,当即便将两人当成了世家少爷和他的哑巴仆从,心下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微妙的恶意。

在酆都这种地方,这美人一看就好欺负得不得了。

队伍迟迟没有往前的动静,凤清韵全当没看懂那些恶意的视线,顺便不忘拉龙隐一下,将对方发暗的眼神也给拉了回来。

凤清韵攀着他的胳膊道:“你去前面看看,队伍怎么迟迟没有动静。”

龙隐回神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喉结,凤清韵却轻哼一声,当即推了他一把道:“就这么哑着去,别跟我谈条件。”

龙隐一笑,竟当真顺着他的意思,就那么哑着走了过去。

他们身后排着的一个修为不低的魔修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见龙隐终于离开后,他眼下蓦然一暗,心下起了些许打算。

这魔修自诩和那些没什么眼力见的散修不同,自然不会当真以为龙隐是个哑巴,他甚至能看出龙隐是个魔修,更能看出是凤清韵给他下了禁言咒,所以他才说不了话的。

然而哪怕是看出来了,他也压根没往别的方向去想,只当那是脾气刁钻的貌美小少爷和他手握奴契,只能对他言听计从的魔奴。

修真界本就是修为越高越难生育,故而某些大能一旦有了子嗣便会宠爱异常。

某些家世显赫的小姐少爷确实有比较上不得台面的癖好,一旦暴露,面上便会不好看,所以一般是找魔修或者妖修充当仆从,万一哪天暴露面子上也好圆过去。

但是下禁言咒的玩法,连那魔修都是还是第一次见。

或许这小少爷有什么更加不为人知的爱好吧,那魔修无不带着恶意想到,但若是换一换,把这禁言咒下到那金枝玉叶的小少爷身上会是什么下场呢?

此念头一出,那魔修几乎是当场便泛出了一股兴奋的战栗。

看那金枝玉叶的美人方才对那哑巴的娇蛮态度,恐怕自幼便没经历过什么苦。

但越是这种被人宠出来的没经历过任何苦难的美人,骤然像个小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时,恼羞成怒时才会更美味。

尤其是在床上,连呼救都做不到,只能呜呜咽咽地咬着牙流泪时,想想都让人心下发痒。

想到这里,欲望的驱使下,魔修立刻开始给自己找理由。

像这种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

() ,其实出门在外全靠那任劳任怨的仆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次出行仅带了一个仆从,但眼下那仆从一离身,他基本上便成了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

想到这里,那魔修勾了勾嘴角,于是给了自己侍从一个眼神。

那侍从当即了然,抬脚走了过去。

凤清韵正思索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龙隐那么讳莫如深。

然而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面前便压下了一道阴影。

凤清韵一顿,抬眸却见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魔修,对着他说是行了个礼,实际上态度却相当倨傲道:“这位公子,吾主大荒魔王屈尊下辇,特来请您一叙。”

听到大荒魔王的名头,周围排队看热闹的人不知怎的立刻就变了脸色,有些人甚至后退了两步。

唯独先前与凤清韵相熟的妖修闻言,面上闪过了一丝焦急。

“大黄魔王?”唯独凤清韵闻言淡淡道,“没听说过。”

那魔侍闻言蹙了蹙眉,当即道:“我家魔王在魔界坐拥一城之富,有数不尽的仆从妾侍,公子去后,势必不会让你遭受任何委屈。”

凤清韵听了只想笑,但他还是好心提醒道:“承蒙阁下厚爱,但二位所说之事,我还是要等我丈夫回来,和他商议后再做考虑。”

魔侍见他油盐不进,当场气结。

他还想再说什么,那大荒魔王却已经按捺不住了,于是亲自走上前不屑道:“你丈夫?就那个哑巴?”

凤清韵一顿,再抬眸看向他,神色间已经有些不善了:“阁下何事?”

“没什么事,小美人,本王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

那魔修说着,想轻佻地勾起凤清韵下巴,却被那人侧头躲过了,他愣了一下后当即恼羞成怒,抬手勾住了他脖颈上的项链,用力往外一扯,嘴上不忘威胁道:“你那男人回不来了!你若是跟本王回去,或许还能——”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自己手上竟扯出一枚黑金的鳞片,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上面的魔气震得一晃。

……区区一枚鳞片,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魔气?!

那魔王回神后当即恼羞成怒,面上却不愿表露出来,于是色厉内荏地嘲讽道:“我当你那哑巴男人是什么,原来是个黑长虫——”

下一刻,一声微妙的如布帛撕裂般的声音响起后,鲜血飞溅,周围惊呼声骤起。

眼前的一切画面像是被骤然凝滞了一样。

挂满蔷薇的荆棘藤蔓一瞬间穿透了那魔修的丹田,上面的蔷薇花红得诡艳。

凤清韵坐在那里冷淡地看着那个倒在自己脚下,因为疼痛与震惊而面色扭曲的魔修。

无数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周围有见识广的妖修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血蔷薇——”

众人闻言当即变了脸色。

——血蔷薇可是大凶植株,万年间也少见有能化为人形的。

周围人回神后恨不得退避三舍,一下子便腾出了一片空

地。

先前那个狐假虎威的魔侍早就被这一幕吓得面色苍白了,唯独那魔王回神后垂死挣扎,抓着凤清韵的主蔓,吐着血骂道:“在……在鬼城擅杀魔修,你就不怕魔尊降罪——!?”

凤清韵闻言却一哂,意味深长道:“阁下的意思是,你们魔尊会为了你这种废物跟我动手?”

龙隐刚带着人回来便听到了这句话。

一抬眸,却见凤清韵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垂眸宛如看蝼蚁般看着那个被他穿了丹田,正跪在他脚下苟延残喘的魔修。

鲜艳的花苞挂在他身侧,正略显嫌弃地把刚刚抽的血气往外吐,一副挑食到不行的模样。

看得龙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个大言不惭的贱人!本王进过魔宫,当过陛下近侍!”那魔王攥着凤清韵的主蔓叫骂道,“本王可是魔尊亲信!”

“是吗。”

凤清韵戏谑地看了一眼龙隐,刚想说什么,那魔修却不知道是濒死时受求生本能的影响,还是剧痛之下伤到了脑子,总而言之他当即口不择言地又加了一句——

“若知道你个贱人如此对我……魔尊他老人家定不会轻饶于你!”

龙隐:“……”

凤清韵原本似是还能端得住严肃,听到这里却一下子忍俊不禁起来,尤其是对上龙隐那冒火到要杀人的目光后,他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那魔王还以为他是在笑自己,当即怒火中烧,正准备说什么,却感到身边突然压下了一片阴影。

他愣了一下后突然汗毛倒立,当即抬眸,却见这花妖的哑巴丈夫正冷着脸看向他,而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非凡的黄泉侍者。

没等魔王回神,那黄泉侍者竟然率先走上前,对那花妖低头恭敬道:“麟霜剑尊远道而来,吾主感念贵客来访,有失远迎,故而特开鬼门,以表歉意。”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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