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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家伙也都认字了,虽然嘴里常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词,但那都是老习惯,难改,所以也别看他们嘴上说着浑话就觉着他们脸皮厚,实则真要是被挂了,只怕小三月都不敢在寨子里待,脸皮都给臊没了。

周肆走路与那些讲究人家不一样,自带匪气,跨步稳当步子也大,但半点不颠肩上的美人,不过他估摸着这样扛着美人也不好受,近些时候个子长的厉害,抽条之下身板自然比不得二十来岁的人,虽不至于清瘦,但肌肉削薄,肩上没肉垫着,骨头多半是撵着对方的腹部。

这几步路间,肩上的美人已经悄悄动了两回,可见也是被骨头顶的疼了。

而周肆扛着美人去的位置与旁的桌也不一样,是大堂正中央的一处寨主专座,石头凳凿的跟塌一样又宽又长,上披了老虎皮,是杂糅过的,坐着不扎腿,一眼看去甚是威风。

可惜周肆不大喜欢,只不过这座是他父亲在位时定下,如今底下的人都习惯了,他上位要改,硬是没有拗过手底下的人,如此留了下来。

寨主座前也摆了一张长桌,和下面人的大圆桌不一样,此长桌只放大当家一个人的吃食,也尽是四凉四热,但碟子小两圈,唯有一壶烈酒同旁的桌一样,这是下午冰窖中镇过,这时节喝起来再舒爽不过。

如此落座,只一张石凳,也坐的下两个人,偏周肆起坏心眼,坐上位置前把抗在肩上的美人打横抱了,大刀斧阔的往后一靠,左手固在美人腰间,加上身高差距,叫整个儿美人嵌入怀里,可见风流。

“大当家,还没拜堂呢,哪能叫美人这么无名无分的坐怀里,要羞煞新郎君嘞。”底下桌子上,有好事者冒头调侃。

“我一不跪天二不跪地,娶不的亲吗?”周肆叛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跪天地,不拜鬼神,寨里的弟兄都知道,连带着他们也不跪。

如此不拜堂也说得过去,毕竟他们黑熊寨不讲究那些虚礼,只这一桌桌喜宴吃了,整个寨子还有谁不认大当家怀里的美人是他们大当家夫郞。

可他们不是怕委屈了大当家怀里的美人吗?那高门大户最是讲究规矩,如此无媒无聘,连拜堂都没有,恐怕心里要委屈死了。

之后洞房定然要闹大当家,这就是没媳妇的汉子,不晓得温香软玉的好,等尝了那滋味,只怕大当家这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那时再笑话不迟。

秦绥之委屈吗?大概是有的,但此刻他却是顾不得委屈,毕竟比起拜堂成亲,现如今被外男在大庭广众下抱坐在怀里,更叫人无所适从。

偏他一微微挣扎,想要离的远些,这土匪竟然直接用腰上的手把他往怀里一按,比之前的距离还要近,连这土匪身上的热气都能贴着皮肤感应到,实在叫人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幸好没有睁开,不然看到周肆恶趣味的眼神打量,只怕是再绷不住高门公子的矜持,要红了眼眶。

周肆其实没打算为难眼下的小郎君,尽管如今最是流行美人配英雄,但他周肆又不吃古人一套,原想着把人放了,去王府也好回京城也罢,总归和他关系不大,谁叫这美人偏生了一张巧嘴,竟敢大胆威胁他,这下捅了马蜂窝,是想放也放不得了。

若是真放走了,保管一月不出便有兵临寨下,这位贵公子绝不是肯吃亏的主,他倒是不怕兵来,只是此事又非是不能避免,能苟住发展为何要早早的当靶子在朝廷面前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