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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整颗头被包得像木乃伊,脸部五官都还完整地露在外面,脸色比较苍白,精神状态却比之前好得多,他看着被三把小刀钉死在墙上的虫子标本,好奇问道,“在我的预想中,它不应该是有实体的生物,否则我不可能到现在大脑都没出现被压迫的后遗症,而且阿道夫先生给开的孔也没大到能让一只鸽子从里面飞出来的程度……”

“夏洛克先生,我们一般不建议你拿常理来衡量这些东西。”克雷亚哼着小曲儿从虫尸上拔出两把刀,慢斯条理地拿手帕擦拭刀身。

靠墙的塞尔提看着死不瞑目的虫子,再看看克雷亚,将人类的危险性在原有基础上又拔高了两层,她在门外连一声虫鸣都没听见,被克雷亚喊进来,怼脸看到门后一具有她脸大的狰狞虫子,心都停跳了好几分钟。

谁来告诉她,人类都是这么凶残的吗?

塞伦特心累地收拾自己的手术包,满脑子想着给自己提高武力值的事,救人的医生死在手术台上可不是什么有趣的发展……不对,他好像不是船医来着……

“咚——”

像是重物落入水中,又像一击强浪拍打船身。

塞伦特刚刚收纳好的手术包掉在地面,里面的刀具自由滚落粘了一身土,宣告他的清洁程序白费需要再启动。

塞伦特悲愤地捶墙:诸事不顺啊今天。

夏洛克及时稳住身形,但被钉在墙上的虫尸只又一只匕首钉在,船上晃悠的幅度一大,虫尸上就多了个豁口,本体免费了,夏洛克担心诈尸或者造成生化污染,只好在颠簸的室内追着去捡。

克雷亚坐在一张长了轮子的办公椅上,随着地面起伏在室内横行,偶尔碾过手术刀和虫尸,给另外两个人忙上添乱。

唯一的非人类塞尔提反倒是在场唯一一个正常人,她如同一只受惊的花栗鼠,紧紧贴在墙壁,脖颈上方飘摇的黑烟四处张望,焦急地想要寻找震源来处。

船体震动不休,室内的混乱却没持续下去。

黑烟从塞尔提手腕延生,溅射在地面绘出斑斓黑幕,蛛网缠住猎物一样,黑烟牢牢固定了在地板四散而逃的手术用具、虫尸、办公椅,以及塞伦特、夏洛克和从椅子上跌下来的克雷亚。

塞尔提瞬间完成控场,严肃地将食指竖在身前,示意安静。

有人在接近船长室,很多人,并且,来的人当中没有亚瑟他们……

[kp:暗投 ??]

“砰!”

门锁被一枪轰飞。

*

“我一定是疯了。”

瓦妮莎木着脸在能见度极低的楼梯上行走,她伸手还是能看见自己手指的,此外却做不到更多。

毕竟她现在身处的位置不是别处,正是乔瑟折戟被鱼人打得满头包遇上塞尔提的旧地方——货舱。

没有乔瑟当灯泡,瓦妮莎只能摸黑前行。

从威廉那边给出的情报来看,他们趁之前遇到暴风雨的那段混乱时间,不分人与非人将大部分乘客枭首,尸骸丢进海里,没能让船吃上一口,倘若瓦妮莎不是排序偏后,现在也早就跟他们派出的暗杀者对上了。

瓦妮莎当时有很多脏话想说,但对上那双真诚又无辜的眼睛,哪怕明知道对方是故意做出那副姿态的,她还是没能开口。

不过暗杀途中受到了邪门神父的暗算,暗杀者失去踪影,否则今天瓦妮莎在餐厅见到的人会更少。

威廉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很遗憾,跟埃德蒙德的遗憾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在他们眼中,重要的是目的、是结局,沿途溃散的风景,并不会在他们瞳孔中长久地停驻下去。

他们瞄准的结局异常高尚,信念又足够坚定,正是因此,除了目的地以外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们才是疯子……”

脚下的楼梯呈螺旋状,瓦妮莎在黑暗中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