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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生下他不久就病逝了,这么多年来父亲自然有过旁的女人,但始终只有他和胞兄两个孩子,没再生出旁的庶子和他们争抢资源。

且十几年过去,父亲也未有续弦的意思。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却未曾想父亲率军出征不过是一季,就运了不少女郎的精贵饰物回来,还有许多能看不能用的花花草草。

起初,他只当父亲在外看中个红粉,一时宝贝得紧。那也罢了,反正最多纳入院中,当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不曾想一段时日以后,父亲那股热乎劲儿非但没退,还传讯回来说他要大婚。

那列出来的清单,远超寻常州牧大婚的礼制,此外还命人将府中的主屋重新修葺了一番。

如此尚不够,再加命人去寻泉口,说要建一座新的府邸。

霍知章联想到之前听闻的绝色美人的传言,到底在幽州待不住了。

父亲成婚,以后那个新娶的肯定想生个孩子巩固地位。

续弦之子,也当得上嫡子,且还是有能吹枕头风的母亲庇护的嫡子。

这一点胜过他们兄弟多矣……

有些事得趁着父亲还未大婚的时候做,否则大婚了,对方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如今重孝,到时若是对她不敬,对方想要他吃苦头是轻轻松松的事。

所以左思右想,霍知章给兄长留了信后便带着卫兵偷偷跑来并州。

在见到裴莺前,霍知章心想把他父亲蛊得日渐陌生的女人,一定是个狐媚子。

但见过以后,霍知章觉得对方和他想的有不少偏差,不过有一点倒是一样,确实是个大美人。

“你来寻我所为何事?”裴莺开门见山。

霍知章将包厢门关上,走到裴莺跟前。

此人还不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说话无需太顾忌,遂霍知章直接问:“你是如何说服我父亲娶你?是凭香皂之法,还是那些子虚乌有的命格。”

“我并未说服你父亲娶我。”裴莺微叹,知晓他是不愿霍霆山再娶的,就像她囡囡不想她再嫁人一样。

霍知章皱着眉,不大相信的模样。

“如果有得选择,我并不愿嫁给你父亲。”裴莺和他说实话。

她就知道嫁给他麻烦事不少,也不知晓他还有几个孩子,别今日一个找过来,明日再一个,后日还一个。

裴莺不由头疼。

霍知章听出裴莺话中有几分嫌弃,不由瞠目。

她是装的还是真的,怎敢嫌弃他父亲?

“你既不愿,那为何还要待在他身旁,一走了之岂非痛快?”霍知章眼中有质疑。

他是知晓的,他父亲从来不留想走的女人,甚至有些心大的,也会将之遣走。

裴莺给自己倒了杯茶:“他不许我走。”

她不是没跑过,只不过被抓回去了,后面和霍霆山牵扯越来越多,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番话在霍知章听来却如天荒夜谈,完全颠覆他认知,他觉得裴莺在说谎。

是她自己不愿离开吧,毕竟跟着他父亲锦衣玉食,往后富贵不用愁。

有一股或被欺瞒、或被嫌弃的怒气直冲上脑,霍知章忍不住道:“你若想离开有何难,我送你走便是。”

裴莺一顿,打量霍知章片刻,忽然弯起眼睛笑了:“好啊,那就拜托你安排了,我何时能走?”

“自然是现在。”霍知章毫不犹豫。

裴莺细眉微扬:“现在?”

“怎的,你是改变主意,不想走了吗?”霍知章不满。

裴莺坦言,“我还有个女儿在州牧府中。”

霍知章惊讶:“你竟有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