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竖日,胤祚带着富察氏先给皇太后请了安,然后去了承乾宫。
佟安宁和茉雅奇早就等着了,看着小两口相携走过来,佟安宁感慨万千。
茉雅奇见富察氏拉到身边,下巴戳了戳胤祚,“嫂嫂,若是日后哥哥对你不好,你不用忍着,有我和额娘撑腰呢!”
富察氏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胤祚,清澈的眸子里仿佛泉水一般,闪烁间满是亮光,微微垂下了眸子,羞涩道:“贝勒爷对我挺好的。”
“哦……贝勒爷!”茉雅奇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歪头看向佟安宁,“额娘,你觉得呢?”
“茉雅奇,羡慕吗?嫉妒吗?”佟安宁轻啧两声,目光落到胤祚身上,笑眯眯:“六贝勒,你有什么感想啊?”
“额娘!”胤祚无奈地看着佟安宁,顺便给了茉雅奇一个警告的眼神。
茉雅奇也不怕,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富察氏看到两兄妹的互动,抿嘴忍笑。
佟安宁轻声道:“胤祚,富察氏昨日嫁给你,此后半辈子的人生都将系在你身上,尤其还是嫁入皇家,你要多疼她,记住她是你的妻子,与你荣辱与共的人,知道吗?”
胤祚:“儿子明白!”
富察氏瞳孔微颤,嫣红的唇瓣微张,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向佟安宁多了几分亲近。
按照之前所想,原以为第一天请安,皇贵妃会叮嘱她要贤良大度,恭顺孝悌,早日生下孩子,没想到只是叮嘱六阿哥。
“富察氏。”佟安宁含笑看向富察氏,表情带着两分惭愧和拘谨,“本宫也是第一次当婆婆,要说将你当成亲闺女看待,太假了,你的性子也和茉雅奇不一样,以后若是在受到了欺负,嗯,你先和胤祚说,他解决不了的,再告诉我吧,你们既然成亲了,遇到难事,最好关起门相互商量,一起解决。”
“妾身知道!”富察
氏不住地点头。
皇贵妃说的这些,让她安心不少。
茉雅奇也插话道:“当然如果是哥哥欺负了你,你就告诉我和额娘,我们一定给你做主。”
“茉雅奇说的没错。”佟安宁道。
……
胤祚小夫妻因为还要去给其他宫的娘娘请安,所以没在承乾宫多待,佟安宁和茉雅奇将人送出承乾宫,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景,佟安宁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茉雅奇挽着她的胳膊,“好了,您不是还有我呢。”
“你。”佟安宁扭头左右看了她一眼,“我怎么感觉,你以后会让我更头疼。”
茉雅奇笑嘻嘻地拉着她回去,“放心,我和哥哥说好了,只烦皇阿玛,不会让您担心的。”
佟安宁;……
这话她听着舒服。
回到暖阁,茉雅奇端了一杯茶递给她,“额娘,您昨夜没睡好吧,眼袋都重了。。”
佟安宁闻言白了她一眼,“呵!本宫昨夜睡的可好了,你们昨天夜里喝了那么多咖啡,今天怎么样?”
听她说起这个,茉雅奇噗嗤笑出声,“早上的时候,我去上书房看过小七他们,眼圈黑的仿佛被人打了似的,都蔫了吧唧的,看来昨夜闹到很晚才睡。”
昨夜大家不能喝酒,但是喝茶太寡了,就让人准备了咖啡喝,因为大家都喝不惯,正好可以当做惩罚,谁知道喝的太多了。
佟安宁:“活该!”
茉雅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腊月中旬,内务府那边前来汇报,说是胤祚的王府弄好了,不过佟安宁打算让胤祚他们明年三月出宫开府,正好给王府散散味,虽说现在没有甲醛一说,但是新建的房子漆味还是重的。
胤祚成亲后,最初富察氏每天都来给佟安宁请安,有时不仅她自己来,而且还带了侧福晋施秀清和两个格格过来。
佟安宁:……
自从她成了皇贵妃后,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她起床最勤快的一段日子。
大冬天的,正是赖床的好机会,不用这么勤快。
可是看着富察氏的样子,她又不知道怎么说。
……
腊月二十八寅时,阿哥所。
胤祚下意识睁开眼,他才动,枕边的富察氏也迷迷糊糊的睁眼了,“贝勒爷?”
胤祚轻声道:“你继续睡!”
胤祚起身,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穿着整齐地踏出寝室。
宫人伺候他洗漱,等到洗漱完毕,就发现富察氏也已经下床,坐在梳妆台梳头发。
胤祚:“你不用随我一起起来,再睡一会儿。”
富察氏轻声道:“妾身已经嫁给贝勒爷,怎么能抛下贝勒爷,再说伺候您是臣妾的责任,臣妾在府中时,每天也是很早起来去给妾身的阿玛、额娘请安。”
胤祚想了想,“你今日还要去给额娘请安吗?”
说起这,
富察氏欲言又止地看着胤祚。
胤祚见她这样子,眸中闪过笑意,故作不解道:“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其实他就想知道额娘能忍到几时,没想到快过年了,额娘居然还忍着。
富察氏:“近些日子,妾身去给额娘请安时,觉得她精神不济,看着妾身的眼神,总感觉有几分……奇怪。”
也许是她看错了,堂堂大清皇贵妃怎么会哀怨地看着她呢。
胤祚听到这话,忍俊不禁:“你天天给她请安,若是看你的眼神不奇怪,就不是额娘了。”
“贝勒爷说什么呢!妾身不懂。”富察氏仍然迷糊。
胤祚走到她跟前,注视镜中的人儿,浅浅一笑道:“额娘因为身体缘故,平时比较惫懒,不喜欢让宫中的娘娘去请安,平时大多七八天才让一次的。”
“啊……”富察氏傻眼了,“那……那妾身……”
富察氏慌了。
皇贵妃连宫中嫔妃来请安都看不上,难道会看上她一个阿哥福晋的。
想起这段时间,她去给皇贵妃请安时,对方言行中的欲言又止和犹豫,顿时觉得脸越发热了。
富察氏两手捧脸,遮住眼睛。
哎呀!简直丢脸死了,亏额娘经常夸她聪明,怎么连这点都没有看出来。
想到她不仅没看出来,而且还故作大度地带着侧福晋他们去看皇贵妃。
富察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尖叫了。
她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哈哈哈!!”胤祚将她抱住,克制不住地低笑出声。
富察氏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都不敢抬头了,耳根烧红一般。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胤祚清了清嗓子,恢复淡然的模样,“你不用这样纠结,额娘若是忍不住了,自会和你说。”
“哦……嗯?”富察氏先是应了一下,后来察觉不对,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听胤祚这意思,原来他不止想看她的笑话,也想看皇贵妃的笑话。
想到此,她眼珠子转了转,“贝勒爷,就不怕我告诉额娘?”
胤祚闻言一愣,面色有些不自然,“其实我不想打扰你们婆媳之间的交流。”
额娘如果知道了,可不会对他客气,而且额娘平日最喜欢看他变脸色。
富察氏微微侧头,对胤祚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放心,只要额娘信您的这话就行。”
胤祚:……
……
辰时,佟安宁端坐在榻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富察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富察氏更加谨小慎微了。
佟安宁眉梢微蹙,神色担忧道:“富察氏,最近有人为难你了吗?还是胤祚那小子对你不好?”
“……额娘。”富察氏听到这话,眼眶微热,心中的愧疚此时快顶到嗓子口,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了,最终深吸一口气,“贝勒爷对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佟安宁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大张旗鼓了,现在两人成亲还不如一个月,小夫妻之间的感情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
接下来,佟安宁又和富察氏说了一会儿,在对方起身之际,最终佟安宁喊住了她,“富察氏,其实你今后这么频繁给本宫请安,你是嫁给胤祚,好好和胤祚过日子就行,我这边,嗯……五天……三天来一次就行,每天也不用太早,最好用完早膳再来更好。”
佟安宁原先说五天的,但是担心被宫中其他人知晓后,说富察氏不孝,改成了三天,这样她忍到胤祚出宫开府就好了。
“妾身遵命!”富察氏听到这话,抿起嘴角,维持面上温婉的笑。
至于揭六阿哥的底,富察氏虽然想看六阿哥的乐子,但是如果说了,岂不是告诉皇贵妃,她已经察觉对方的不自在,如果牵连到她身上怎么办。
见富察氏答应,佟安宁面上舒缓,松了一口气,临走前嘱咐道:“别忘了,三天一次,这么冷的天,就应该躲在被窝里,小小年纪,不用这么紧张。”
富察氏不住地点头。
等到富察氏离开,佟安宁终于松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珍珠,明天本宫就能睡个懒觉了。”
珍珠忍笑:“其实娘娘可以早点和六福晋说,我听琥珀说,福晋十分贤良,阿哥所的事务弄得头头是道,将阿哥照顾的很好,每日跟着阿哥寅时就起来了,若不是怕打扰娘娘,其实还能更早。”
“……寅时,年轻果然是好啊!”佟安宁嘴角微抽。
对于胤祚寅时起床这个习惯,佟安宁只能叹气了,谁让孩子大了呢,已经没有小时候的福利了,等到离了宫,入了朝,每天需要上早朝,也要一大早起来,从宫外赶到宫内上朝。
……
过完年后,康熙又开始忙于政务,其中比较紧要的一件事就是定于正月二十八的顺天府科场复试。
去年秋闱过后,顺天府乡试发榜,朝中许多官员的子弟名列前茅,很多部院大臣的孩子同样也考取了。
朝中气氛一片欢腾,岳兴阿也在榜上,佟安宁一开始挺高兴的,后来察觉不对,拿到金榜名单后,仔细调查了身世背景,发觉不妙。
其中有不少人是纨绔子弟,学问并不高,一些人只在认字水平,但是也被录取了。
这么说,此次考试就有猫腻了。
但是吧,纵观清朝的历史,科举舞弊这事太多,佟安宁也不清楚此次的影响有多大。
果然有考生当街张贴告示揭露考官利欲熏心,趋炎附势,不管文章优劣,只问钱财。
告示中,涉及到的朝廷官员众多,上到大学士王熙、李天馥,左都御史蒋宏道,下到封疆大吏湖广巡抚都有。
而后江南道御史将此次的正副考官都给参劾了。
经过初步调查后,康熙为安民心,让礼部重新布置考场,举行复试。
也就是说岳兴阿还要再考一次。
而且因为岳兴阿此次也进榜了,即使考生接露的告示中没有佟国维、隆科多的名字,也有不少谣言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说岳兴阿此次能考中,也是靠作弊的,气的岳兴阿好几天都没睡着,连年都没有过好,一个劲的读书,就为了年后的复试能考中。
否则考不中的话,这盆脏水就泼到他们佟府身上了。
按照康熙的意思,年后正月二十八复试,这样的话不影响被录取的人参加会试,也能安民心。!